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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美术文献研究的学科定性及命名

2000-11-15 来源:中华读书报 □黄专 我有话说

艺术科学的研究对象包括美术实迹和美术文献,前者被称为美术史研究,后者在教学中被习惯地称为“绘画美学”、“中国画论”、“中国美术批评史”,但这些称呼都无法包容这门学科所应有的学科含量、品质和价值,有时甚至容易引起曲解。

美术文献具有两种不同的功能和性质,即作为美术史史源和作为独立学科研究对象。后者侧重的是文献自身独立的理论价值和思想内容,也即美术文献学科的研究对象。

20世纪中国美术文献研究已进行了很多基础工作,包括目录学、文献整理和编纂以及部分课题研究。研究工作也取得了一些可观的成果,既有对文献本身的训诂考订,也有从史学、美学和语言学角度进行的综合研究。80年代的“美学热”中,大量书画文献成为美学理论的佐证资料和论据来源,显示出美术文献的独特价值,但又存在大量穿凿附会、移矢就的的毛病,一定程度上陷入到现代美学概念的误读语境。

中国美术文献的整理和研究目前尚缺乏明确周密的学科定性,缺乏较为规范的学理系统和学科方法。这些缺陷突出表现在:1.研究范围尚十分狭隘,缺乏宏观性的学理系统和学科规划。2.文献原义的释读水平偏低。3.缺乏现代学科的学理规范和方法论特性。

艺术科学就本质属性而言是一门历史学科,中国美术文献研究是一门思想史、观念史,研究的是以文献材料形式存在的思想和观念,要描述和解释这些形式的起源、形成和发展,也包括这些思想和观念对美术活动和美术品影响的研究。它既要研究基本范畴、法则和概念,又要研究批评活动、批评现象和批评史;既包括对美术文献的分类、整理、校勘,也包括对美术文献中存在的历史观念、史学方法的研究。

美术文献研究以史源学研究为前提,最终的目的是对这些文献进行历史性的解释。为此它必须关心所有有助于还原历史语境的其它文献,重构美术理论发展的历史过程,接近历史的“真实”。就这种品性而言,对美术文献的历史研究也不同于美学和美术理论研究:它不关心一般意义上的抽象美学概念、范畴和原理,只关心在具体的历史环境中发生和起作用的知识和规则,以及这种知识和规则的理论形式。对美术文献的学科研究重要的是对以历史文献形式存在的理论现象的研究,是对这些历史现象的解释活动。

以中国美术文献为史源的这门学科已有的名称都缺乏达到准确界定学科对象、范围和性质、功能的程度。我认为,从文献性质、研究对象和理论品性上界定,合适的名称应为“中国美术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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